核心观点:
数字人民币的问题,从来不是“路线选错了”,而是被 M0 的定位锁住了应用空间。在坚持央行发行、主权背书这一根本道路不变的前提下,DC/EP 在过去更像是一项“制度正确但产品克制”的工程。
从 M0 走向 M1,并不是否定过去,而是一次必要的范式切换:让数字人民币第一次真正进入高频场景、资产选择和市场机制之中。
更重要的是,真正的挑战并不在技术或合规层面,而在于:是否敢在可控前提下,为市场留出足够的探索空间。如果数字人民币始终只能依赖补贴和行政推动,它永远无法形成网络效应;只有学会与市场共处,它才可能像真正的货币一样“跑起来”。
这,才是 M1 背后最值得关注的那条暗线。
本文由菠菜的好兄弟贝龙为第一作者撰写,贝龙曾参与早期CBDC的相关工作
1、别急着站队:这不是路线之争,而是阶段差异
如果只看结果,很多人会得出一个简单粗暴的结论:稳定币已经跑出了规模和 PMF,而数字人民币依然不温不火——那是不是说明,中国一开始就选错了路?
这个判断,太早了,也太轻率。
必须先承认一个前提:中国和欧美在数字货币上的选择,从一开始就不是在同一条赛道上竞争。以美国为代表的资本主义体系,更倾向于把货币创新交给市场完成——稳定币由商业机构发行,在链上自由流通,通过 DeFi、交易所和支付场景不断试错,先把需求跑出来,再由监管去收敛风险。
而中国选择的是另一条路径:由央行亲自下场推进 CBDC。在这条路径下,主权信用、金融稳定和系统安全被放在优先级的最前面,创新本身反而需要为稳定让路。
这两条路,解决的是不同的问题,也注定会呈现出完全不同的发展节奏。
站在今天回头看,稳定币的确成功了,但它的成功,本质上是市场机制的成功;而数字人民币推进缓慢,并不等于失败,它更像是一个在制度约束下刻意放慢速度的结果。如果一开始就让一个由央行背书、具备最高信用等级的数字货币,在链上完全市场化扩张,所带来的系统性风险,显然不是任何一个金融监管者可以轻易承受的。
所以,这里并不存在“谁更先进”的简单对比,而是制度选择决定了发展顺序。
对普通用户、对创业者来说,这里有一个经常被忽略、但极其关键的结论:不要纠结“哪条道是对的”,因为这不是你能选的。“道”是制度给定的,真正能做文章的,只能是“术”——在既定框架内,把产品做得更好用,把真实需求跑出来,让货币真正进入高频场景。
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,今天讨论数字人民币从 M0 走向 M1,并不是在推翻原有路线,而是在承认一个现实:如果只停留在“路线正确”,却无法在“术”上落地,再正确的道,也跑不出结果。
这一轮变化说明的不是方向改变,而是阶段切换:路线没有变,但玩法开始变了。

2、为什么当年一定是 M0:理论上完全正确,但把产品锁在了低频需求里
如果要评价DC/EP(数字货币电子支付,特指中国的CBDC)早期最大的“原罪”,很多人会把矛头指向技术选型、推进节奏,甚至阴谋论式地归结为“保守”。但真正的答案其实恰恰相反:DC/EP 之所以从一开始就被严格定位为 M0,并不是因为保守,而是因为当时的理论判断过于严谨。
在数字人民币立项与设计阶段,人民银行所参考的核心理论框架,正是 BIS(国际清算银行)在其多篇研究中提出的“货币之花”(Money Flower)分析框架。BIS 在Quarterly Review等文章中指出,可以从发行主体、是否数字化、是否基于账户、是否面向公众等维度对货币进行系统分类,而一个极具说服力的结论是:在所有主流货币形态中,只有现金(cash),尚未被真正意义上的数字化。

存款、转账、支付账户,早已在银行体系和互联网平台中完成了数字化;支付宝、微信里的余额,本质上就是商业银行存款的技术延伸。在这样的背景下,央行得出的判断非常清晰:没有必要重复造轮子。数字人民币的使命,应当是补齐“现金”这一最后的短板,而不是去替代已经高度成熟的电子支付体系。
在这一 M0 定位的指导下,DC/EP 的产品设计逻辑也就顺理成章地指向了“数字现金”。它所重点解决的,并不是“怎么更好地理财”或“怎么更高效地参与金融市场”,而是如何在各种复杂甚至极端环境下,保证一种由央行背书的数字形态货币依然可用。
因此,我们看到 DC/EP 在实践中更强调的是诸如“双离线支付”这样的能力——即在无网络、无账户实时校验的情况下,依然能够完成点对点的价值转移。这类设计在技术上并不简单,也确实解决了一部分传统电子支付无法覆盖的场景,比如网络受限、基础设施薄弱或特殊应急环境。
问题在于,这些场景本身就是低频场景。
当互联网支付已经可以在绝大多数时间、绝大多数地点以极低摩擦完成交易时,一个更偏向“兜底能力”和“韧性设计”的数字货币产品,很难自然进入普通用户的日常选择。用户不会因为“在极端情况下也能用”,就主动改变自己已经形成的支付习惯。
换句话说,M0 的理论是成立的,设计也是自洽的,但它天然把 DC/EP 锁定在了一个“重要但不高频”的位置上。这并不是产品失败,而是定位决定了它很难快速跑出 PMF。
这里可以插一个当年的小插曲。
在 DC/EP 推进初期,我曾和一位来自“鹅场”的朋友聊起数字人民币。他当时的评价非常直接,甚至带点调皮:“他们(指 DC/EP)对我们毫无威胁。”
这句话并非轻视,而是一种极为冷静的判断。站在互联网支付平台的视角,一个被严格定位为 M0、主要解决现金数字化问题的产品,本就不会直接触碰到高频支付、账户体系和用户黏性这些“核心战场”。
也正因为如此,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数字人民币与主流互联网支付体系之间,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正面竞争关系。
这也正是后续反思的起点:当数字人民币只被允许“像现金一样工作”时,它确实完成了使命;但如果希望它“像钱一样被使用”,那仅有 M0 的定位,显然是不够的。

3、必须说清楚的一点:CBDC 和稳定币不是一类货币
先把结论放在最前面:无论技术形态如何变化,DC/EP 的发行方只能是央行本身。这不是策略选择,而是制度前提。也正因为如此,CBDC 与稳定币从来不是“同类竞争”,而是两种信用体系下的不同货币形态。
很多关于“数字人民币为什么不如稳定币灵活”的讨论,其实一开始就混淆了对象。稳定币之所以能够快速扩张、频繁试错,是因为它本质上是一种商业机构发行的商业货币:由企业背书、承担商业信用风险,在市场中通过竞争来换取使用场景和流动性。
而 CBDC 恰恰相反。它依然是央行发行、由央行负债、以主权信用背书的信用货币。从货币层级上看,这意味着更高的安全性与确定性;但从产品形态上看,也意味着它必须接受更严格的边界约束。任何“过于激进”的设计,都可能被放大为系统性金融风险。
正因如此,稳定币可以在链上自由组合、嵌入 DeFi、参与杠杆与做市;而 CBDC 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,选择了谨慎克制。这不是技术能力差距,而是信用责任不同所带来的必然结果。
问题真正开始变得有意思的地方也正在这里:当信用等级最高的货币形态,开始尝试向市场机制学习,会发生什么?
从这个角度看,M1 的意义并不只是“能不能计息”,而在于它是否为 CBDC 提供了一条新的可能路径——在不改变发行主体、不牺牲法偿性的前提下,引入更接近市场需求的激励结构。
换句话说,真正值得讨论的,从来不是“CBDC 会不会取代稳定币”,而是:在保持主权信用底座不变的情况下,CBDC 能否在灵活性与可用性上,追上甚至部分超越稳定币。
这,才是 M0 向 M1 转向背后,最值得关注的那条暗线。

4、从 M0 到 M1:数字人民币第一次真正进入“资产选择”
先给结论:只有当数字人民币被允许进入 M1,它才第一次有机会从“支付工具”,变成一种会被用户主动持有的货币。
在 M0 框架下,DC/EP 更像是一种数字化的现金替代品。现金的核心价值在于结算与支付,而不在于“持有”。你不会因为现金本身而多拿一点现金,现金只是完成交易的媒介。因此,当数字人民币被严格限定为 M0 时,它天然很难改变用户行为——用户只会在“被需要”的时候用它,而不会在“可以选择”的时候选它。
M1 的引入,第一次改变了这个前提。
M1 所代表的,是活期货币:可以被持有、可以参与更广泛金融活动、并且具备基础收益属性。哪怕这种收益非常有限,它依然会对用户行为产生决定性影响。因为对绝大多数用户而言,真正难以接受的并不是“收益低”,而是“完全没有收益”。
也正是在这一点上,数字人民币开始对现有电子货币形态形成潜在的挤出效应。支付宝或微信余额,本质上是高效的支付工具,但余额本身并不承担“资产属性”;而一旦数字人民币进入 M1,即便收益微弱,它也开始具备被长期持有的理由。
需要特别指出的是,这并不意味着数字人民币要取代货币基金或其他理财产品。恰恰相反,M1 的数字人民币更可能成为一个“底座”:高频流动性留在 M1,收益增强通过 MMF 等产品实现。这种分层结构,并不冲突,反而更符合真实用户的资金管理习惯。
从这个角度看,M1 并不是一次简单的技术升级,而是一次产品定位的根本变化:
- 从“有没有现金数字化能力”,
- 走向“能不能参与用户的资产配置决策”。
这一步,决定的不是数字人民币“能不能用”,而是它值不值得被留下来。

5、不报国务院:一个被严重低估的信号
结论先行:不再需要国务院层面的专项审批,意味着数字人民币正在从“重大工程项目”,转向一种更常态化的金融基础设施。
在此前的阶段,数字人民币更多以“试点—推广—评估”的工程化方式推进。这种路径在早期非常必要,它确保了系统安全、风险可控,也符合央行一贯的审慎原则。但代价同样明显:节奏慢、场景受限、创新空间有限。
而当审批层级发生变化,本质上释放的是一种信号:在既定制度框架下,允许更多市场主体参与、允许更多应用形态出现、也允许一定程度的试错。
货币从来不是被设计出来的,而是被使用筛选出来的。只有当数字人民币逐渐脱离“示范工程”的语境,进入日常金融基础设施的角色,它才有可能真正跑出高频场景。
这一变化,并不意味着监管放松,而是意味着监管方式的变化:从事前严格限定路径,转向在边界内观察市场如何自组织。

6、连锁影响:从产品调整,走向金融结构重塑
M0 向 M1 的转向,并不是一次单点优化,而是一次会在未来数年内持续释放影响的结构性变化。
6.1 发展路径被重新锚定:境内 CBDC,离岸稳定币
一个被频繁忽略、但其实已经逐渐清晰的现实是:中国并没有、也不需要在“CBDC 或稳定币”之间二选一。
在境内体系中,以数字人民币为核心推进 CBDC,是主权货币与金融稳定的最优解;而在离岸与跨境场景中,尤其是在香港这样高度市场化、国际化的金融枢纽,保留稳定币的发行与应用空间,反而更具现实意义。
这并不是摇摆,而是一种分层治理:
- 境内,用 CBDC 夯实主权货币的数字化底座;
- 离岸,用稳定币与市场机制对接全球流动性。
6.2 对传统“不生息稳定币”的潜在挤压
关键判断:当主权信用货币开始具备 M1 属性时,不生息稳定币的结构性劣势会被逐步放大。
稳定币当前最大的优势在于可组合性与流动性,但在“持有端”,大多数稳定币并不天然生息。相比之下,一旦数字人民币在 M1 框架下具备基础收益属性,即便收益极低,也会在长期资金配置中形成明显差异。
这并不意味着稳定币会被迅速取代,但意味着竞争维度发生了变化:
- 过去比的是“能不能用”;
- 未来比的是“值不值得长期拿着”。
6.3 央行与商业银行关系进入深水区
这是最复杂、也最难绕开的影响。
当数字人民币更接近 M1,本质上意味着央行开始更直接地面对公众负债。这一变化,会不可避免地触及央行与商业银行之间的传统分工边界。
在现有体系中,商业银行承担了账户、存款与客户关系的核心角色;而一旦央行数字货币在账户属性和收益属性上持续强化,如何避免对商业银行体系形成“虹吸效应”,就成为一个必须被正视的问题。
也正是在这一背景下,围绕数字人民币的制度配套,迟早会触及更基础性的法律问题——例如《央行法》中关于央行职能、负债结构与公众关系的界定。
6.4 USDT / USDC 的“松边界”优势,与 CBDC 必须直面的现实
一个绕不开的事实是:USDT 和 USDC 之所以能在全球范围内被大量使用,并不只是因为“美元锚定”,而是因为它们在匿名性与可控性之间,选择了一种极度偏向市场的一侧。
在实际运行中,USDT、USDC 在链上层面天然具备较强的“类匿名”特征:
- 地址即账户,不强制绑定现实身份;
- 转账几乎无门槛,可被嵌入各种合约与协议;
- 只要合约允许,就可以被用于交易、抵押、清算、做市等高度多样化的场景。
与此同时,它们并非完全失控。通过智能合约权限、发行方冻结地址、配合监管执法等方式,稳定币在“必要时”仍然具备干预与回收能力。只是需要强调的是——这种管控尺度,被刻意放得极其宽松,且更多发生在事后,而非事前。
正是这种“边界极松、但并非为零”的设计,给了市场极大的探索空间。大量 DeFi、跨境结算、灰色但真实存在的需求,正是在这种宽松环境中被发现、被验证、被放大。
这也反过来提出了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:如果 CBDC 始终停留在高度前置管控、强身份绑定、强场景限定的状态,那么它在应用探索层面,将很难与稳定币形成真正的对标。
因此,M0 向 M1 的转向,真正的难点并不只在“是否生息”,而在于:央行数字货币是否愿意、也是否有能力,在风险可控的前提下,尝试打破过于保守的使用边界。
这并不是要复制 USDT 或 USDC 的路径,而是要回答一个更现实的问题:在保持法偿性与主权信用不变的前提下,CBDC 能否为市场留出足够大的“可探索空间”。
只有在这个问题上迈出实质性一步,数字人民币才有可能真正进入那些今天仍然被稳定币占据的场景。
6.5 应用场景被系统性打开
当数字人民币不再只是“支付演示”或“现金替代”,而是进入 M1 体系,它的潜在应用场景将被系统性打开:
- 工资、补贴等公共支付
- 跨机构、跨系统结算
- 与金融产品、合约型支付的深度结合
这些场景,并不会一夜之间爆发,但它们决定了数字人民币不再只是一个“展示技术能力的样本”,而是真正进入金融运行的主流程。

7、一个值得认真讨论的方向:在岸与离岸数字人民币的“双轨设计”
先把核心判断摆出来:如果希望数字人民币在全球范围内真正“跑起来”,或许有必要在制度设计上,明确区分“在岸数字人民币”与“离岸数字人民币”。
这并不是激进创新,而是一种现实主义选择。
在岸数字人民币,继续服务于国内金融体系,其核心目标依然是可管、可控、可追溯。通过分级账户体系、实名要求和场景限定,确保反洗钱、反恐融资和金融稳定的大前提不被动摇。这一套逻辑,在国内环境下是必要的,也是合理的。
但问题在于:如果将同样的约束原封不动地复制到跨境和离岸场景中,数字人民币几乎不可能形成真实的国际使用动能。
对比之下,USDT 与 USDC 之所以能够在海外市场快速扩散,一个关键原因在于,它们在“默认状态”下提供了更强的类匿名性:地址即账户,身份并不前置绑定;监管和干预更多发生在事后,而不是事前。这种设计,并非鼓励违规,而是为市场探索留下了足够大的空间。
沿着这一逻辑,一个值得认真讨论的方案是:为离岸数字人民币引入更强的、数学可证明的匿名性。
这里所说的匿名性,并非完全不可控,而是通过密码学手段实现“选择性披露”和“条件可追溯”:
- 日常交易中,用户无需暴露完整身份;
- 在特定法律条件触发时,可通过合规流程恢复可追溯性;
- 管控逻辑从“全面前置”转向“有限前置 + 事后介入”。
这样的设计,将使离岸数字人民币在功能上更接近稳定币,但在信用层级上,依然保持主权货币的优势。这一点,恰恰是当前任何商业稳定币都无法提供的。
从战略角度看,这种“双轨设计”并不会削弱国内监管,反而可能形成清晰分工:
- 在岸,数字人民币继续承担金融基础设施和政策工具的角色;
- 离岸,数字人民币承担“国际结算货币”和“数字形态人民币出口”的角色。
如果这一思路能够落地,那么数字人民币就不再只是国内支付体系的一次升级,而可能成为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中的一个关键抓手。
这不仅不是风险,相反,它可能是一件真正意义上的“大好事”。

8、真正的难题:不是“能不能”,而是“敢不敢放手让市场跑”
把结论先说清楚:数字人民币接下来面临的最大挑战,并不在技术层面,也不在制度合法性上,而在于——是否愿意在可控前提下,为市场留出足够的自由度。
回看稳定币的发展路径,一个经常被忽略但极其重要的事实是:USDT、USDC 的成功,并不是“规划出来的”,而是在一系列并不完美、甚至带有灰度的使用中,被市场一点点跑出来的。跨境转账、链上交易、DeFi 抵押、结算中介……这些场景,几乎没有一个是监管部门事先“批准可以这样用”的,但它们在真实需求中自然生长。
相比之下,如果数字人民币仍然主要依赖补贴、行政推动或示范工程来扩展使用场景,那么无论技术多先进、信用等级多高,它都很难形成真正的网络效应。货币一旦无法形成网络效应,就永远只能停留在“被要求使用”,而不是“被主动选择”。
这也是为什么,真正的分水岭并不在于“要不要坚持法偿性”。法偿性是底线,不是障碍。真正的难点在于:在坚持法偿性的同时,是否能够接受一种更市场化的探索方式,让部分应用先于规则出现,再由规则去吸收和规范。
从这个意义上说,在岸与离岸的“双轨设计”,并不是对监管的削弱,而是一种更精细的风险分层:
- 高风险、强探索的需求,留在离岸体系中试跑;
- 高确定性、强稳定的需求,继续在在岸体系内运行。
这不是放任,而是有意识地为创新选择容错空间。
如果说 M0 阶段的数字人民币,解决的是“央行能不能发行数字货币”;那么从 M1 开始,真正的问题变成了:一个由央行发行的数字货币,能否在不失控的前提下,学会如何与市场共处。
这一步,没有现成答案,也不可能一蹴而就。但可以确定的是:如果不迈出这一步,数字人民币永远只能是金融体系中的一块“安全基石”,而很难成为全球体系中真正流动的货币。

结语:不是路线错了,而是终于走到该“放开跑”的阶段
回到最初的问题:数字人民币过去为什么显得“不温不火”?
答案或许并不复杂——它被 M0 的正确理论,锁在了一个过于克制的位置上。
而今天,从 M0 走向 M1,从工程化推进走向基础设施化运行,从单一国内逻辑走向在岸与离岸的双重设计,所释放的信号非常清晰:
路线没有变,但阶段已经变了。
接下来,数字人民币真正需要回答的,不再是“合不合法”,而是:
在保持主权信用和金融稳定的前提下,它能否真正学会——像钱一样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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